第553章 他要回尹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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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，沈零將所有心神都放在伊雲纖塵的身上。
她紅唇勾起深深的笑容，神色莫測地說道：“伊雲纖塵，你的眼神好似能看透人心，就像闌珊燈火處，那最不起眼卻足以在黑暗中閃爍亮光的燈，恍惚著，還是能夠看清犄角旮旯的一切。”
“哪有那麽玄乎？就只是，人心深處便是如此。”伊雲纖塵說。
“你說得很對，誰知道未來會如何？應當著眼於眼下，珍惜眼前的幸福。只是，我已與他分開。”說著，沈零忽然一笑。
她自嘲一聲，又說：“我之前以為當斷不斷，必受其亂，可如今斷了還是一樣會受其亂。”
沈零也是沒想到，有一天她會這般後悔自己的決定。以至於輾轉反側，夜不能寐。
不論是人多熱鬧還是人少寂寥之時，她的心，都是一陣陣的抽痛，痛到不能自已。
“感情之事，或許本就不由自主。有時候，你還不得不相信什麽命運什麽緣分這些玄妙的事情。”伊雲纖塵也是一笑。
“你說得對，或許就是如此。可是……”沈零頓了頓，遲疑道：“若是我想覆合，能有多少把握？”
不論是何時，沈零已經習慣了這種冷靜分析的模式。
伊雲纖塵也同樣是如此。
她實事求是認真道：“據我所知，只要你開口，就沒有不可能。”
“你太相信我了，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。”沈零搖了搖頭，不自信自己能完美的收拾好殘局。
畢竟，破鏡難重圓。
然而，伊雲纖塵卻說：“無關本事，只是因為尹歸緩非你不可，又能如何呢？”
伊雲纖塵的語氣倒是輕松自在，她輕輕一笑，笑容之明媚，讓沈零也失了神。
這幾日沈零刻意不去聽關於尹歸緩的一切，住所裏的人包括柳飛絮在這兩天都閉上了嘴巴，是以，沈零或許不太明白尹歸緩的態度。
雖然之前，尹歸緩情緒不好，是自己讓他傷心失望了吧？那他還能原諒自己嗎？畢竟後來他沒有一次找過自己，說要挽留。
伊雲纖塵倒是和百裏少敘看得清清的。
“人生，不論何時何種模樣，都是荒蕪的，冷暖自知，苦樂在心。”
若是太過在意旁人，活在別人的視線裏與期待裏，那就是別人想象中的模樣了，那並不是自己。
雖然人不能隨心所欲，但是盡可能的，讓自己高興吧。畢竟人生苦短，要及時行樂。
伊雲纖塵的話點到為止，說太多，是越界了。不說，伊雲纖塵又忍不住想真心為沈零著想一下，畢竟沈零也是真心待她了。
“是，你說得對。”
沈零點了點頭，得承認，伊雲纖塵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，至少此時在她看來都是對的。
“其實這話說的對不對，也就是聽聽而已。不過有一件事情，不知道你是否知情？”伊雲纖塵問。
“什麽事？”
伊雲纖塵輕聲說：“尹歸緩，說明日要回尹家去了。”
“他不參加戰場遺跡！？”
一句輕飄飄的話語，就像天空中飄過來的雲彩一樣，好似風一吹便都散去的模樣。
可是這話語中的意思，卻是猶如驚天動地的雷鳴造作！
伊雲纖塵擡頭，望了望著無邊的夜幕。
“也許就這麽些時間了。”
“失陪了。”
沈零猛然站了起來，一頭鉆進那夜幕當中。
伊雲纖塵看著那個消失在夜幕當中的身影，她又是小酌一口清酒。
總有那麽些個純粹的愛戀，激動人心，沖動著。
……
尹歲繁知道已經勸不住她的哥哥，更是連夜趕回了尹家。
當她與她爹娘訴說了這件事情經過的時候，那二人還在庭中賞月。
“阿繁，你認為你是對的，可別人也有別人的想法，你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強行加註在別人的身上，這是錯誤的。”
“爹……”尹歲繁哭訴著，火急火燎道：“你都不知道我現在心裏頭有多焦急，你還在這打趣我，哥哥他現在這個模樣，真的受不了了！”
尹夫人此時手中正提著小水壺，為眼前的花草澆上水。
尹家主更是挽起袖子，圍繞在夫人跟前，二人看看月亮，吟詩作對，又澆澆花，別有風趣。
這鶴居城的尹家，那真的是溫暖的春風吹拂著，四季如春。
尹歲繁總看著這一幕恩愛有佳的畫面，就覺得自己可真是個意外，在父母的眼裏，哪有他們這些孩子的位置？
現在哥哥都什麽頹廢沮喪的樣子了，他們為何一點都不關心？
尹夫人提著水壺，擡頭對著小女兒溫和的笑了笑。
“阿繁，你爹說的對，如果這件事情你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行為，那麽這件事情是無解的。”
尹歲繁楞了楞。
“娘，你的意思是說，這件事情只有我才能解決？”
尹夫人仰著溫柔的笑容，這溫和的話語，和兒子到是很相似。
“阿繁，這件事情的起因在你，你覺得該如何解決？”尹夫人反問一句。
“這……”尹歲繁遲疑了一下，還是有些不明所以。
尹家主到是皺了下眉，躊躇道：“不過，夫人，阿緩如今這不吃不喝，晚間還酗酒的模樣，怕是不行吧？”
見她爹轉移話題，她連忙說道：“是啊，娘，哥哥如今這個墮落的模樣，身體真的吃不消，何況明日就要參加戰場遺跡了，到時候可怎麽得了，其中危險重重！”
尹夫人到是又輕松的提著小水壺，彎腰為那一顆顆繁星小花，澆了澆水。
好似這花草，可比她的兒子重要多了。
尹歲繁伸長了脖子，拽著她娘的胳膊，“娘，你說哥哥現在可怎麽辦呀？！”
“那你倒是說說，你現在看見了什麽情況？”尹夫人又反問一句。
尹歲繁瞅著她娘，餘光又看了她爹一眼，這話怎麽總也是明知故問！？
可她也只能繼續耐著性子答道：“哥哥因為那沈零的離開，戀戀不舍，難舍難分，痛苦萬分。”
“嗯，是了，你說的沒錯。”尹夫人直起腰，點了點頭，把水壺遞給了尹家主，示意他重新再灌一壺水。
後者任勞任怨的應了一聲，提著水壺去一邊了。
尹歲繁瞧著她爹的身影，知道她爹也沒什麽辦法，這話語權，聰明勁兒，還是在她娘這裏。
“你已經找到了病根，那就對癥下藥，準保錯不了。”尹夫人指點一句。
其實這話還是方才的話，她心裏頭也有點數，這哥哥是因為和那女子分開了才如此德行，難道二人覆合了就會好了？
尹家主這時候走了過來，瞧著女兒在這楞了又楞，這小腦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，不過聽著夫人的話他是聽明白了，所以他也順嘴說了一句。
“咱們阿繁也是蠻聰明的，怎麽可能猜不到這個問題的癥狀所在？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去解開這個結。”尹家主說的這句話，真是猛戳尹歲繁的小心臟。
嘿！
她可是絞盡腦汁，好不容易把人弄開了，如今又要把兩人弄好，這不是沒事找事！？
這事兒她是不願意去做的。
知女莫若母，尹夫人瞧了尹家主一眼，也笑著說：“阿繁若是真心為她哥哥著想，那就應該去做這件事情，這小孩子也總是要長大的，做事情總要成熟一些，不要隨著性子來。”
這……
尹歲繁擡起眼皮子，偷偷的瞧了她娘一眼，又望了望她爹一眼。
最後她看了看這天色，已然是不早了。
她一想到明日的戰場，再一想到哥哥現在的狀況，她一咬牙！好，她就如了哥哥的願，接受那女子入門！
“爹，娘，時間也不早了，你們也早些休息，女兒先回門派了。”尹歲繁頷首示意，如今只得迅速趕回門派，告訴哥哥這個‘好消息’，讓他不要再憂心，如若不然今日休息不好，明日必定會遇到危險。
“阿繁要走了？不是門派已然放假了嗎？”尹夫人又明知故問。
尹歲繁沒好氣的搖了搖頭，答覆道：“現在找到病根兒了，找到藥方了，我要去治一治哥哥了，可不能讓他這麽下去了，也沒別的辦法，我便先走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尹家主揮了揮手，囑咐道：“路上小心些。”
“是。”
看著小女兒又匆匆趕回門派，尹夫人也是失聲一笑。
“阿緩敢愛敢恨，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你，對愛情而言，哪裏容許自己權衡利弊？一旦愛上，就算是飛蛾撲火，也要放手一搏。”
尹家主哈哈一笑，應道：“如此方能抱得美人歸，這是要拿出赤子之心的。”
“是啊，阿緩這事兒，你我心裏都跟明鏡一樣，看的出來。所以沒有任何反對的話語，根本就不反駁這件事情。雖然女兒一時情急說錯了話，可是現在她倒也是能夠改過。”尹夫人嘆息一聲，又笑說：“看樣子這次年關，我尹家也有喜事發生了。”
“聽夫人做主。”尹家主點了點頭。
“那好，明日就吩咐下去，家中準備喜宴，只是……”尹夫人忽然想到一件事，問道：“此事，是否要和那女子的父母商議商議？”
“也是，明媒正娶，這些環節總是要少不了的。”尹家主點了點頭，又說：“只是阿緩他們明日在門派中的活動，一時半會兒也抽不開身了，也不可不參加，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很有好處的，那只能是等十日過後，再說。”
“也好。不然我們突然去拜會，也是有些突兀，帶著孩子一起總會好些。”尹夫人說。
“夫人考慮的周全。”
鳥語花香的尹家，這尹家夫婦二人總給人一種現世安穩，歲月靜好的感覺。
他們全然以為，兒孫自有兒孫福，全憑他們自己的造化。
而且，看人的眼睛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來，他們也樂意去接受沈零這個女子。
就像尹歸緩告白的那話：當我的眼睛第一次看見，見到的那第一面，我準確無誤的知道，我心動了。
這對沈零來講也是一樣的。
折柳城中的玉面公子，好似絕塵而來。
尹歸緩此時才能哭訴著，直到分開，他才知道什麽叫心碎，他可以坐在那裏一整天，一動不動，不吃不喝。
睡醒了，發現自己哭過了。
而在看見沈零的時候，他的嘴角忍不住咧開一個弧度，依舊用著溫和的笑容沖著她說話。
“阿零，你來了？”
這世間所有冷硬的兵器，似乎對她都無法造成傷害，可是這溫熱的話語，卻是強硬有力。
刺痛著沈零的雙眸，她忍不住淚目。
她哭泣的奔上去，抱住眼前那個消瘦的人影。
“是我錯了，對不起，真的很對不起。”沈零痛哭流涕，張開雙手緊緊的擁抱住眼前的人，生怕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。
“阿零，你回來了？真好。”尹歸緩也張開雙臂回應著，緊緊抱住著她，是因為那失去的重新回來了，他也險些喜極而泣。
苦肉計用得好？
他承認一開始他也想用計，柳飛道說的也對。
可是事實上，他所表現出來的，是真實的傷心，真實的委屈，真實的難過。
每當端起飯，真的是如鯁在喉，吃不下去，咽咽不下去，雖說借酒消愁愁更愁，可是喝了酒之後，他發現眼前全都是沈零的影子，夢裏也全都是她，就好像她永遠都在自己的身邊，無時無刻都在陪伴著自己一樣，這讓他感到滿足。
“阿零，你真的回來了？”他重覆道，生怕自己真的在做夢。
“尹歸緩，我之前說的都是假話，你不要聽進去。我不會離開你的，我永遠都不會。”沈零保證著，就差伸出手，發個誓。
尹歸緩撒嬌的說道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，因為你知道我舍不得你，因為你舍不得我傷心，舍不得我難過，我都知道。也還有……”
他繼續說著話，正視著眼前的人。
“我心無旁騖地，在你身上壓上了感情的全部身家，如若只靠我一人，或許會一敗塗地，根本不能翻身。但是，你是那張王牌，若是有你，那就起死回生了。”
沈零抿了抿唇，吞下自己的一顆淚水。
“所以，你現在可以好好吃飯了嗎？”
“嗯！”
尹歸緩重重地點頭，就好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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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紅唇勾起深深的笑容，神色莫測地說道：“伊雲纖塵，你的眼神好似能看透人心，就像闌珊燈火處，那最不起眼卻足以在黑暗中閃爍亮光的燈，恍惚著，還是能夠看清犄角旮旯的一切。”
“哪有那麽玄乎？就只是，人心深處便是如此。”伊雲纖塵說。
“你說得很對，誰知道未來會如何？應當著眼於眼下，珍惜眼前的幸福。只是，我已與他分開。”說著，沈零忽然一笑。
她自嘲一聲，又說：“我之前以為當斷不斷，必受其亂，可如今斷了還是一樣會受其亂。”
沈零也是沒想到，有一天她會這般後悔自己的決定。以至於輾轉反側，夜不能寐。
不論是人多熱鬧還是人少寂寥之時，她的心，都是一陣陣的抽痛，痛到不能自已。
“感情之事，或許本就不由自主。有時候，你還不得不相信什麽命運什麽緣分這些玄妙的事情。”伊雲纖塵也是一笑。
“你說得對，或許就是如此。可是……”沈零頓了頓，遲疑道：“若是我想覆合，能有多少把握？”
不論是何時，沈零已經習慣了這種冷靜分析的模式。
伊雲纖塵也同樣是如此。
她實事求是認真道：“據我所知，只要你開口，就沒有不可能。”
“你太相信我了，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。”沈零搖了搖頭，不自信自己能完美的收拾好殘局。
畢竟，破鏡難重圓。
然而，伊雲纖塵卻說：“無關本事，只是因為尹歸緩非你不可，又能如何呢？”
伊雲纖塵的語氣倒是輕松自在，她輕輕一笑，笑容之明媚，讓沈零也失了神。
這幾日沈零刻意不去聽關於尹歸緩的一切，住所裏的人包括柳飛絮在這兩天都閉上了嘴巴，是以，沈零或許不太明白尹歸緩的態度。
雖然之前，尹歸緩情緒不好，是自己讓他傷心失望了吧？那他還能原諒自己嗎？畢竟後來他沒有一次找過自己，說要挽留。
伊雲纖塵倒是和百裏少敘看得清清的。
“人生，不論何時何種模樣，都是荒蕪的，冷暖自知，苦樂在心。”
若是太過在意旁人，活在別人的視線裏與期待裏，那就是別人想象中的模樣了，那並不是自己。
雖然人不能隨心所欲，但是盡可能的，讓自己高興吧。畢竟人生苦短，要及時行樂。
伊雲纖塵的話點到為止，說太多，是越界了。不說，伊雲纖塵又忍不住想真心為沈零著想一下，畢竟沈零也是真心待她了。
“是，你說得對。”
沈零點了點頭，得承認，伊雲纖塵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，至少此時在她看來都是對的。
“其實這話說的對不對，也就是聽聽而已。不過有一件事情，不知道你是否知情？”伊雲纖塵問。
“什麽事？”
伊雲纖塵輕聲說：“尹歸緩，說明日要回尹家去了。”
“他不參加戰場遺跡！？”
一句輕飄飄的話語，就像天空中飄過來的雲彩一樣，好似風一吹便都散去的模樣。
可是這話語中的意思，卻是猶如驚天動地的雷鳴造作！
伊雲纖塵擡頭，望了望著無邊的夜幕。
“也許就這麽些時間了。”
“失陪了。”
沈零猛然站了起來，一頭鉆進那夜幕當中。
伊雲纖塵看著那個消失在夜幕當中的身影，她又是小酌一口清酒。
總有那麽些個純粹的愛戀，激動人心，沖動著。
……
尹歲繁知道已經勸不住她的哥哥，更是連夜趕回了尹家。
當她與她爹娘訴說了這件事情經過的時候，那二人還在庭中賞月。
“阿繁，你認為你是對的，可別人也有別人的想法，你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強行加註在別人的身上，這是錯誤的。”
“爹……”尹歲繁哭訴著，火急火燎道：“你都不知道我現在心裏頭有多焦急，你還在這打趣我，哥哥他現在這個模樣，真的受不了了！”
尹夫人此時手中正提著小水壺，為眼前的花草澆上水。
尹家主更是挽起袖子，圍繞在夫人跟前，二人看看月亮，吟詩作對，又澆澆花，別有風趣。
這鶴居城的尹家，那真的是溫暖的春風吹拂著，四季如春。
尹歲繁總看著這一幕恩愛有佳的畫面，就覺得自己可真是個意外，在父母的眼裏，哪有他們這些孩子的位置？
現在哥哥都什麽頹廢沮喪的樣子了，他們為何一點都不關心？
尹夫人提著水壺，擡頭對著小女兒溫和的笑了笑。
“阿繁，你爹說的對，如果這件事情你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行為，那麽這件事情是無解的。”
尹歲繁楞了楞。
“娘，你的意思是說，這件事情只有我才能解決？”
尹夫人仰著溫柔的笑容，這溫和的話語，和兒子到是很相似。
“阿繁，這件事情的起因在你，你覺得該如何解決？”尹夫人反問一句。
“這……”尹歲繁遲疑了一下，還是有些不明所以。
尹家主到是皺了下眉，躊躇道：“不過，夫人，阿緩如今這不吃不喝，晚間還酗酒的模樣，怕是不行吧？”
見她爹轉移話題，她連忙說道：“是啊，娘，哥哥如今這個墮落的模樣，身體真的吃不消，何況明日就要參加戰場遺跡了，到時候可怎麽得了，其中危險重重！”
尹夫人到是又輕松的提著小水壺，彎腰為那一顆顆繁星小花，澆了澆水。
好似這花草，可比她的兒子重要多了。
尹歲繁伸長了脖子，拽著她娘的胳膊，“娘，你說哥哥現在可怎麽辦呀？！”
“那你倒是說說，你現在看見了什麽情況？”尹夫人又反問一句。
尹歲繁瞅著她娘，餘光又看了她爹一眼，這話怎麽總也是明知故問！？
可她也只能繼續耐著性子答道：“哥哥因為那沈零的離開，戀戀不舍，難舍難分，痛苦萬分。”
“嗯，是了，你說的沒錯。”尹夫人直起腰，點了點頭，把水壺遞給了尹家主，示意他重新再灌一壺水。
後者任勞任怨的應了一聲，提著水壺去一邊了。
尹歲繁瞧著她爹的身影，知道她爹也沒什麽辦法，這話語權，聰明勁兒，還是在她娘這裏。
“你已經找到了病根，那就對癥下藥，準保錯不了。”尹夫人指點一句。
其實這話還是方才的話，她心裏頭也有點數，這哥哥是因為和那女子分開了才如此德行，難道二人覆合了就會好了？
尹家主這時候走了過來，瞧著女兒在這楞了又楞，這小腦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，不過聽著夫人的話他是聽明白了，所以他也順嘴說了一句。
“咱們阿繁也是蠻聰明的，怎麽可能猜不到這個問題的癥狀所在？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去解開這個結。”尹家主說的這句話，真是猛戳尹歲繁的小心臟。
嘿！
她可是絞盡腦汁，好不容易把人弄開了，如今又要把兩人弄好，這不是沒事找事！？
這事兒她是不願意去做的。
知女莫若母，尹夫人瞧了尹家主一眼，也笑著說：“阿繁若是真心為她哥哥著想，那就應該去做這件事情，這小孩子也總是要長大的，做事情總要成熟一些，不要隨著性子來。”
這……
尹歲繁擡起眼皮子，偷偷的瞧了她娘一眼，又望了望她爹一眼。
最後她看了看這天色，已然是不早了。
她一想到明日的戰場，再一想到哥哥現在的狀況，她一咬牙！好，她就如了哥哥的願，接受那女子入門！
“爹，娘，時間也不早了，你們也早些休息，女兒先回門派了。”尹歲繁頷首示意，如今只得迅速趕回門派，告訴哥哥這個‘好消息’，讓他不要再憂心，如若不然今日休息不好，明日必定會遇到危險。
“阿繁要走了？不是門派已然放假了嗎？”尹夫人又明知故問。
尹歲繁沒好氣的搖了搖頭，答覆道：“現在找到病根兒了，找到藥方了，我要去治一治哥哥了，可不能讓他這麽下去了，也沒別的辦法，我便先走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尹家主揮了揮手，囑咐道：“路上小心些。”
“是。”
看著小女兒又匆匆趕回門派，尹夫人也是失聲一笑。
“阿緩敢愛敢恨，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你，對愛情而言，哪裏容許自己權衡利弊？一旦愛上，就算是飛蛾撲火，也要放手一搏。”
尹家主哈哈一笑，應道：“如此方能抱得美人歸，這是要拿出赤子之心的。”
“是啊，阿緩這事兒，你我心裏都跟明鏡一樣，看的出來。所以沒有任何反對的話語，根本就不反駁這件事情。雖然女兒一時情急說錯了話，可是現在她倒也是能夠改過。”尹夫人嘆息一聲，又笑說：“看樣子這次年關，我尹家也有喜事發生了。”
“聽夫人做主。”尹家主點了點頭。
“那好，明日就吩咐下去，家中準備喜宴，只是……”尹夫人忽然想到一件事，問道：“此事，是否要和那女子的父母商議商議？”
“也是，明媒正娶，這些環節總是要少不了的。”尹家主點了點頭，又說：“只是阿緩他們明日在門派中的活動，一時半會兒也抽不開身了，也不可不參加，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很有好處的，那只能是等十日過後，再說。”
“也好。不然我們突然去拜會，也是有些突兀，帶著孩子一起總會好些。”尹夫人說。
“夫人考慮的周全。”
鳥語花香的尹家，這尹家夫婦二人總給人一種現世安穩，歲月靜好的感覺。
他們全然以為，兒孫自有兒孫福，全憑他們自己的造化。
而且，看人的眼睛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來，他們也樂意去接受沈零這個女子。
就像尹歸緩告白的那話：當我的眼睛第一次看見，見到的那第一面，我準確無誤的知道，我心動了。
這對沈零來講也是一樣的。
折柳城中的玉面公子，好似絕塵而來。
尹歸緩此時才能哭訴著，直到分開，他才知道什麽叫心碎，他可以坐在那裏一整天，一動不動，不吃不喝。
睡醒了，發現自己哭過了。
而在看見沈零的時候，他的嘴角忍不住咧開一個弧度，依舊用著溫和的笑容沖著她說話。
“阿零，你來了？”
這世間所有冷硬的兵器，似乎對她都無法造成傷害，可是這溫熱的話語，卻是強硬有力。
刺痛著沈零的雙眸，她忍不住淚目。
她哭泣的奔上去，抱住眼前那個消瘦的人影。
“是我錯了，對不起，真的很對不起。”沈零痛哭流涕，張開雙手緊緊的擁抱住眼前的人，生怕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。
“阿零，你回來了？真好。”尹歸緩也張開雙臂回應著，緊緊抱住著她，是因為那失去的重新回來了，他也險些喜極而泣。
苦肉計用得好？
他承認一開始他也想用計，柳飛道說的也對。
可是事實上，他所表現出來的，是真實的傷心，真實的委屈，真實的難過。
每當端起飯，真的是如鯁在喉，吃不下去，咽咽不下去，雖說借酒消愁愁更愁，可是喝了酒之後，他發現眼前全都是沈零的影子，夢裏也全都是她，就好像她永遠都在自己的身邊，無時無刻都在陪伴著自己一樣，這讓他感到滿足。
“阿零，你真的回來了？”他重覆道，生怕自己真的在做夢。
“尹歸緩，我之前說的都是假話，你不要聽進去。我不會離開你的，我永遠都不會。”沈零保證著，就差伸出手，發個誓。
尹歸緩撒嬌的說道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，因為你知道我舍不得你，因為你舍不得我傷心，舍不得我難過，我都知道。也還有……”
他繼續說著話，正視著眼前的人。
“我心無旁騖地，在你身上壓上了感情的全部身家，如若只靠我一人，或許會一敗塗地，根本不能翻身。但是，你是那張王牌，若是有你，那就起死回生了。”
沈零抿了抿唇，吞下自己的一顆淚水。
“所以，你現在可以好好吃飯了嗎？”
“嗯！”
尹歸緩重重地點頭，就好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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